
在好久好久以前,大地一片蕭疏。天神孤伶伶地守在天空上,感到非常寥寂。他用手杖把天空鑽出一個大洞。然後,不斷地朝洞裏播撒雪花和冰塊,直到雪花和冰塊堆積成山,一向頂到天空上。之後,人們把這座山叫做沙斯塔。
於是,天神從雲海裏來到沙斯塔峰頂,又順著山坡往下走來。走到半山腰時,他心裏想:“應該在山上種些樹木。”因此,凡在他手指觸摸過的地方,都長出了樹木和花草,而在他的腳下的積雪則融化成一條條奔騰的河流。
天神還把他隨身的手杖折斷,搓成大大小小的木屑,灑在山林和河水裏,變成為海狸、水獺(otter)和魚,以及山林裏的走獸。
他把樹上飄落下來的枝葉收攏到一路,吹口氣,把它們變成飛禽和昆蟲。
走獸中最大的是灰熊。他們渾身上下長滿了灰色的毛發,有著銳利的爪牙,不僅用兩隻腳走路,而且會說話。灰熊的樣子看起來很可怕,所以天神讓他們住在遠離自己的山腳密林裏。
這時候,天神決定和他的家人搬到地上來居住。他在山裏生起一堆很大的篝火,在峰頂上鑽了一個洞口,讓煙和火星從洞口飛出去。每當他往火堆裏添柴火的時候,大地就會震動,洞口也會飛出火花和濃煙。
有一年的春天,天神和他的家屬正圍在篝火邊閑談,風神卻把可怕的暴風派到地上,把山頭刮得東倒西歪地搖晃起來。大風不停地肆虐著,篝火的煙塵無法從峰頂的洞口排出去,籠罩在山洞裏,把他們熏得直流眼淚。天神就對他最小的閨女(daughter)說:
“到洞口那裏,對風神說,請他輕點刮。再這樣下去,我擔憂咱們的住所要保不住了。”
有機會出去走走,對小姑娘來說當然是最開心的了。
她的父親(father)又叮囑她說:“到了洞口,別把頭伸出去,小心風神抓住你的頭發,把你扔到地麵上去。跟他說話之前,要先招招手打聲招呼。”
小姑娘來到峰頂的洞口,向風神轉達了她父親的請求。正當她預備轉身回家時,突然之間記起父親曾經說過,從他們家的屋頂能夠看到陸地,小姑娘真想見地一下陸地的模樣,因為,父親造陸地是在他們遷居以後的事。
於是,她從洞口探出頭來,四處張望,完全忘記了父親的叮囑。就在這時候,風神抓住她那長長的秀發,把她從山洞裏拖出來,扔到了冰天雪地裏。
她跌落在森林(forest)與雪原交界的一片低矮的雲杉林中。她那火紅的長發在雪地裏閃閃發光。
給小熊仔們覓食的灰熊路過這裏,發現了小姑娘,把她帶回自己的家,問她是誰,從哪兒來,熊媽媽對她很親熱,還讓她熟悉自己的孩子——小熊們。這個紅頭發的小姑娘和小熊仔們同吃同住,一路玩耍,一路長大。
小姑娘終於長成一個大姑娘了。灰熊的大兒子和她結成夫妻。許多年已往了。他們生下的孩子,既不像父親,也不像母親。他們身上的毛沒有灰熊那麽濃,但長相也不像諸神。所有的灰熊都為這些孩子感到驕傲。灰熊既善良又慈愛。他們為這個火紅頭發的媽媽和她的孩子們專門修了一間房子。房子離沙斯塔山很近,現在我們稱它為小沙斯塔山。
這以後又過了許多年。灰熊媽媽知道自己死期已近,心裏感到非常不安,因為她奪走了天神的閨女。她決定把已往的一切通知天神,祈禱他的寬恕。她把所有的孩子召集到她孫子們的新房,並派她的長孫到沙斯塔峰頂求見夭神,通知他早已丟失的閨女現在的居所。
天神聽後非常高興,三步並作兩步趕緊下山。他走得太快,腳下的雪都融化了。直到現在,我們還能在旭日的山坡巷子上,看到天神留下的巨大腳印。
他來到自己閨女的住處,大聲呼喚招呼:
“我的閨女在哪裏?”
他以為,他的小閨女依然已往的小姑娘呢!?
可是,當他看到自己的閨女已經生育了一群怪模怪樣的孩子,意識到這些都是他的外孫時,他憤怒到了極點。地球上出現了一個新的部族,他竟然一無所知。他惡狠狠地瞪了熊媽媽一眼,熊媽媽馬上就死去了。他詛咒所有的灰熊:
“從今以後,你們都得把腰彎到地下,用四條腿走路,再也不準你們說話,以反省你們所犯的罪惡。”
他把自己的外孫從房子裏趕了出來,背上自己的閨女,熄滅了心中的火種,又回到天空上去了。
而這些新鮮的造物,天神的外孫們卻遍布大地。他們就是最早的印第安人——所有印第安部族的祖先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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